在奉为宫斗剧天花板的《甄嬛传》与《如懿传》里,后宫妃嫔佩戴的各类精美头饰美艳不可方物。而在琳琅满目的头饰中,那满头或深或浅的蓝令人着迷,给人留下深刻印象。
这便是出自于中国传统贵金属加工技艺之一的点翠。
翠,即翠羽,翠鸟之羽。这种长在翠鸟背尾和双翼,泛着亮蓝色莹光的羽毛,在不同的光线下会呈现出皎月、湖色、深藏蓝等不同的光泽,十分美丽。点翠的羽毛又以翠蓝色和雪青色的翠鸟羽毛为上品。
匠人们会先用金或镏金的金属做成不同图案的底座,再把翠鸟背部或双翼亮丽的蓝色的羽毛仔细地镶嵌在座上,以制成各种首饰器物或工艺品。
用点翠工艺制作出的器物,光泽感好,色彩艳丽,且久不褪色。
这种技艺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,距今已有2000多年。战国《买椟还珠》的故事里,“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,为为兰木之柜,薰以桂椒,缀以珠玉,饰以玫瑰,辑以羽翠。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。”
这是一个怎样的盒子,才能让盒中的珠宝黯然失色。文中提到的盒子用桂木花椒等香料熏制而成,并用珠子和宝玉作为点缀,其中的点睛之笔“辑以羽翠”指的就是点翠。
宋朝时期,随着点翠技艺的发展,点翠之风盛行。全民崇尚翠羽和黄金首饰,翠羽一度供不应求。
在明清时期,尤其是清代,点翠技艺迎来了它的"高光时刻"。皇官后妃们的首饰几乎离不开点翠,如点翠凤钿、凤簪、凤钗、头花、帽花、凤冠、步摇、钿花、耳环、耳坠、蝴蝶钗、眉勒子(抹额) 等。
清朝内务府甚至专门设立“皮库”负责管理和收集翠羽,而“银库”专门设有“点翠匠”3名,专门承造“翠活计”。
工匠用尽一切手段,将翠羽的蓝色和金银完美结合,使得点翠工艺在康熙,雍正,乾隆时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。
再加之点翠通常会取用翠鸟翅膀和尾巴上比较大、比较鲜艳的硬翠,一只翠鸟一般只有二十八根左右,所以哪怕只是做一只小小的簪子,代价也是许多只翠鸟的生命。
清末民初,点翠开始在民间流行,利益驱使,导致翠鸟遭到大量捕杀。1933年,翠鸟羽毛绝市,中国的最后一家点翠工厂关闭。
而后,出于生态保护,人们开始采用烧蓝和孔雀毛来代替翠鸟羽毛。
时至今日,点翠工艺已有了多种可以替代的原材料,如鹅毛、孔雀蓝羽、蓝丝带、蓝色染料等,并且人们将重点放在了“点”的技法,而不是“翠”的原料上。
毕竟,再好看的羽毛,也要在活着的鸟儿身上,才更显生机与风采;再惊艳绝绝的技艺,也不能以生命为代价去传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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